本期放学以后信号塔由4位女性轮值:莫不谷,霸王花,粽子和Fancy.这一期信号源于第44期播客《夏威夷老友记:泪洒太平洋,笑到火山都震荡》,Fancy听完了这期播客给我们写了这封来信,我在车里提议倘若Fancy愿意把这封来信发布到newsletter,我和霸王花和粽子每个人都回复一段内容,霸王花和粽子都欣然同意。
在粽子给霸王花写信的时候,我就想在newsletter开辟一个这样的专题:女性浪漫,往复信笺。
写信是一种非常old school且浪漫的方式,而女性之间的信笺往来,让“浪漫”这个词不再被异性恋所霸占,也不再被性缘关系所束缚。萍水相逢的女性之间,也可以通过信笺的连接,达成这样独属于女性,无关于性缘的浪漫。所以这是放学以后Newsletter的一个崭新的专题,倘若你也有话和故事对女性说 (不必是我们),欢迎你的来信📨。
下面我们先看一下Fancy的来信,然后是我和粽子的回信。霸王花目前还无法回信,原因会在下文说明。
放学以后:
虽然我是你们的播客老听友了,也深受莫不谷的影响将于今年8月开启荷兰的留学生活,但我似乎一直习惯于单向输入你们的思想、看法和观点,却从来没有提笔向你们投过稿,也没有分享过自己一路以来的心路历程。在听了你们最新一期夏威夷的播客之后,在数次被粽子和霸王花的真诚打动到落泪之后,我决定发出我的第一封投稿,这篇投稿可能篇幅会有点长,如果你们在游荡之余能耐心读完我将非常感激。
我在听完最新一期播客之后感觉自己和三位女主播都有非常相似的地方,首先从“三好学生”的标签说起,我和霸王花一样非常执著于给自己贴标签并且在日常生活中精心维护着这个标签。我会认为我曾经是家长口中不用过分push就能自主学习的好孩子,是特别给父母争气的优等生,所以我做什么事情都必须“心想事成”、一击即中,否则就会陷入无止尽的自我怀疑而不能自拔。同时,我在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时,会习惯性封闭自己,拒绝和任何人沟通,形成一座孤岛。这可能和我小时候的成长经历有关,因为父母在各自的兄弟姐妹中都不算出色,只是最普通的工薪家庭,所以我从小就被教育什么事情都只能靠自己,父母没办法给我提供任何资源,而从小要强的我也明白要让父母脸上有光就必须靠自己闯出成绩。长大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选择自己扛,所以久而久之形成了这样的处事模式。
我是90年12月出生的,今年已经33岁了,可以说在听放学以后的播客之前,我都是在为我父母而活,为了“三好学生”的标签而活,尽管我身上有和莫不谷很相似的一股“猛”劲儿,但过去的30多年一直都被规训和压制的很好。2022年下半年,不知是天意还是命运使然,我偶然间听到了放学以后的播客,突然间我的脑子里“叮”的一下,就好像顿悟了。之前我一直在考各种高难度证书,挑战各项高难度工作,其实都是对压迫的一种代偿和自我麻痹,是我认为只要搞定了那些就能实现自我认同,就能为我的人生带来新的可能性,就能像上学时候凭借好成绩获得同学老师的尊重一样在单位获得同事和老板的尊重。但是我所在的金融国企环境就像温水煮青蛙,外人看来艳羡不已,收入高福利好,但就像莫不谷说的,煮的越久人越就会越麻木,渐渐的连可能性都不会再期待了。
在2023年4月,我跨出了增大我人生方差的重要一步,报名了6月的雅思,而人的决定往往是一瞬间的,我跨出这一步仅仅是因为不止一个人说,雅思是通往自由的门票。莫不谷有句话说的很对,没有什么时机是完美的,如果一定要等什么都准备好,你将永远都被困在“正在准备”的假象里。所以我也想在这里鼓励和我有很多相似之处的霸王花,不要想那么多,跨出第一步,我们起码已经赢过了过去软弱的自己,把你“三好学生”的标签内化为对自我的认同,勇敢的走下去,你真的很棒!之后的备考经历其实和粽子很像,中间也经历了工作的巨大变故和工作量的剧增,但我又很庆幸自己是一个没有拖延症执行力很强的人,一旦设立了目标,我就会想方设法去执行,即使中间穿插着很多的自我否定、怀疑、犹豫,也会羡慕莫不谷拥有出众的sense和insight,总能在人生的“自由创作”中充分表达自我。那我就在“命题创作”中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呗,脚踏实地的行动总能帮我在短时间找到安定感和元气,那我就迅速行动起来。
6月的首考其实成绩并不理想,距离我想申请的鹿特丹RSM小分还是不够,但因为报考商科,我还需要考GMAT,而这时候距离RSM开放申请已经只剩下3个月的时间,而我还需要自己准备申请资料,同时那个阶段我和部门领导的关系也因为工作分配的问题降至冰点,那段时间我甚至产生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需要靠药物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里那个懦弱胆小自戕的我又悄悄跑了出来成为了我的主人格。那段时间我甚至都不再听放学以后的播客,觉得自己不配,觉得自己的能力不配追求自由与自我。好在那个时候,我看了一部纪录片叫《施图茨的疗愈之道》,同名的书叫《the tools》,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和鼓励,在此安利给放学以后的各位主播。之后我的执行力又一次救了自己,我立刻报名了9月底的GMAT考试,用目标驱使我立刻行动起来。说到这里其实又call back了我大学期间的经历,大三的时候我因为萌发了出国的念头(后来因为得不到资助而我也没有积蓄因此放弃了),在发水痘的情况下高分攻下过GMAT,那时候我因为这件事获得了极大的正反馈和自我认同感,后来凭借这个成绩去香港实习、拿下外资银行管培生的offer,虽然一方面确实帮我夯实了“三好学生”的标签,但我也因此从过去唯唯诺诺、不见世面的小女孩火速成长为一个自信、敢言、很少内耗的人,由此可见自我认同是比任何外力都更有价值和推动力的内在能量。没想到10年前阴差阳错没有实现的出国理想,现在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说回申请季的备考,虽然考过GMAT,但已经过去了11年,成绩早已失效并且考试形式和侧重点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心底里因为过去的成绩累积而成的一点点自信心也在一次次模拟测试的失败成绩下被消耗殆尽。最后我知道自己的状态非常不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了考试,我也和粽子一样安慰自己,不要勉强自己考多高的分数,差不多够用就行,而且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只要还在行动就永远不嫌晚。最后可能也是运气好,分数刚刚达到阿大的申请线,申请RSM也够用。于是在国庆期间,我就马不停蹄开始准备申请资料,同时打算报考10月底的雅思再刷一次分。
但是十一刚过,我刚把所有的翻译资料准备好,就收到了噩耗,梦中情校RSM因为申请人数过多,我理想的专业决定提前终止申报,不再接收后续的申请资料。这与我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上一秒还沉浸在GMAT考试的幸运中,下一秒现实就无情了给了我一记巴掌。我也因此又陷入了短暂的消沉与矛盾: 如果我执着于RSM,那么很显然我只能等2024年再做申请;但如果申请阿大,似乎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刚刚好的分数,我甚至不用再考一次雅思。只是考虑到未来就业的问题,可能没有RSM那么有竞争力,加上不能和莫不谷在同一个城市有点遗憾,也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好,但也没那么糟。阿大的综合排名还很靠前,虽然已经对学历祛魅了,但有一个量化的优势也还不错。所以一番考虑之下,我还是选择了24fall就入学,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the tools》里的心理医生Phill说过:pain, uncertainty and constant work是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回避的三大问题。霸王花,你看我比你们都大了好几岁,甚至被国内的工作蹉跎了10年之久,都可以勇敢的奔向自由,你还害怕什么呢。
我的故事告一段落了,似乎写了个流水账,请原谅我是一个从小就没什么写作天赋的人。但如果游荡者平台有需要,我可以针对性提供商科方面的证书或考试的攻略,比如CFA、GMAT这些。我也很希望能借此机会和莫不谷取得联系,不知道可否有这个机会在你们结束游荡回到荷兰之后线下面基一次,从彼此的故事中获得更多girls help girls的创作灵感、能量和勇气,也希望能一起推动“女性浪漫”的实现。
随时期待着与你们联系。 Fancy
首先是来自粽子的回信:
来自粽子的回信:
看到你没有执着于鹿特丹RSM而转战申请阿大,并且拿到offer即将起航飞往荷兰,很是为你开心。其实在我准备留学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想申请比利时鲁汶大学的教育学硕士专业,但这个专业不但要求雅思总分7小分6,而且和我的本科专业毫不相关。直到我雅思考试三次都没达到目标分数,我才放弃了这个执念,转而去看荷兰和芬兰的学校。一开始,荷兰是我的首选,因为在荷兰有一些认识的朋友,想着这样就不会在异国他乡孤身一人。
最终,我却一个人独自飞往了完全陌生的芬兰,学习的专业也不是我梦想的教育专业,而是我本科的相关专业。这一切与我原先计划和预想的路线完全不同,然而,我在芬兰这一年的体验和感受无比之美好。其实,只要大方向是对的,不用太在意走上了哪条具体的路线。不同的路线是会有不同的困难和风景,但请相信我们自己的勇气和能力一定可以很好的应对和享受它的一切,并且在路上终会遇见我们想见的人,也会抵达我们想去的地方。恭喜你即将开启在荷兰Fancy的新生活,祝愿你一切顺利,也期待你在游荡者平台分享你的游荡经验和学习攻略!
来自莫不谷的回信:
Fancy,你好,感谢你的来信。说“感谢”是真心的,因为我感觉到了希望:女性自我解放的希望。这希望很珍贵,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我频频看到的是自我阉割,逃避和放弃。
成功的反面从来不是失败,而是从未行动。是行动的女性为自身也为女性彼此带来了希望。看到你中间说有一段自我怀疑的时间无法再听放学以后,我也常常在一些来信看到相似的表述。虽然我在自己的个人生活采取的应对方式与此不同(我可能会听更多看更多),但是我能够理解这是怎样的一种情绪:本来想用一些光亮为自己照明,但是当自己踟蹰不前时这光亮照出的是自己的阴影。
人究竟如何面对自己的“阴影”或者“不能”,这简直是永恒地让人辗转难眠的难题。但是好多时候,困住我们的却是“假命题”。
这些阴影或者“不能”,真的会影响到我们选择自己想要活的人生吗?倘若我们的大目标是自由,国外的哪个学校对这个目标真的有本质性的影响吗?倘若没有,那我们现在所有的痛苦和自我拷问与折磨,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就像Fancy在信中因为去阿姆斯特丹大学去不了鹿特丹的学校痛苦一样,我三年前为了完全相反的问题的困扰。因为跨专业申请课程不匹配,我去不了想去的阿姆斯特丹大学,反而是去了鹿特丹。
时过境迁我简直感谢命运的安排,因为我实在喜欢鹿特丹,且阿姆斯特丹对我来说太贵,倘若我当时去的阿姆斯特丹,我现在可能没有在全球游荡,因为阿姆斯特丹的住房成本会把我按在原地上班工作。接下来我又要搬离鹿特丹,去往荷兰另一个城市。未来我还可能搬离荷兰,去往其它国家。
我的目的是自由和创造力的生活,从来不是某个学校,某家公司,甚至不是某个国家。从此以后我不再为这些假问题所困扰,也祝福fancy和所有看这封信的女性朋友:永远记得自己出发的目的,看透并摆脱那些社会加诸给我们的假命题,去解决一些真命题。
真命题是什么呢?
我看到最后Fancy说:“请原谅我是一个从小就没什么写作天赋的人”。我们常常听到艺术需要天赋,我也非常同意。但是写作或者表达这件事,对于我们这些并不以写作为生的人,相比艺术,我觉得它更是一项基本人权。
齐泽克曾经讲述过个人表达或者写作的意义:“主体性发生真正转变的时刻,不是行动的时刻,而是作出陈述的那一刻。换言之,真正的新事物是在叙事中浮现的,叙事意味着对那已发生之事的一种全然可复现的重述。正是这种重述打开了以全新方式作出行动的(可能性)空间。”
行使自己的权利,捍卫自己的主体性,是不需要天赋的。你有行使的欲望并敢于行使就够了。你不需要观众评判你,你对你自己负责就够了。
因此真命题是:对于这些生而为人的基本权利,你有行使的欲望和勇气吗?
原本这里也应该有霸王花的回信,但是在即将要写回信的这一天,霸王花再一次陷入了自我封闭和痛苦之中。这几乎是她每个月写Newsletter定期复发的状态,她上一期Newsletter里还写到每次她开始动笔,就开始恐惧并无法抑制地会代入旁人审视自己。
之前我在播客里有引用一句话是:ignore the voice that hates you,even it's your own voice(忽视那些憎恶你的声音,即使这声音来自于你自己)。因为一起游荡,我近距离且切身地感受到了每次霸王花要开启Newsletter时那种痛苦到把自己脖子勒紧并把所有大门封闭的状态,倘若这个时候你想要帮她把手松开或者想要敲门,还会被那双手一记重击。
这一切归根结底的原因可能是,每次当霸王花想要开启写作时,她就开始鸣放无数对自己憎恨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于她假想的各种模糊的人群,但是最后人群褪去,她发现:这个当下最恨自己的人恰恰是自己。最猛烈摧毁贬低自己的人也恰恰是自己。
全世界最恨自己的人恰恰是自己,这听起来无比荒谬,却是频频发生在东亚乃至全球女性身上的真相。
因为这个社会对女性有无数评判和憎恨的声音,女性听着这些声音生活长大并不断内化,等遇到挫败时,体内这些声音就会倾倒而出,一遍遍回响。甚至即使社会或者大脑都已经随着认知的升级往前走了一步,这些陈旧的声音依然在体内经久不息。
最让女性恐惧的恰恰是这里:我已经知道正确或者先锋的观念是什么了?我怎么还拿这一套陈旧的叙事评判自己?我怎么这么落后保守?我都不用这一套评判别人了,我为什么还这么对待自己?
这样想一想,对自己的恨意可能又会加倍升级。我为什么这么了解这整个心理历程,因为我也从这样的泥沼中走过。
我现在也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拔出,但是从去年开始,我已经看到了自己显著的变化:我不再纠结于自己写得好不好,说得是否精彩,我就问自己一条:我写出了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了吗?如果有,那就够了。如果没有,那是我没有勇气,还是各种更强权的力量扼住了我的咽喉。倘若是前者,那我要再想想自己在怕什么,下次把这个惧怕当做创作母题。倘若是后者,那我要好好记仇并有机会报复回去。
我现在可以自信地说:我绝对不是自己的最大hater.
一方面因为我很尊重且认同自己的勇气。能力无法自行评判,风格各有喜好,但是打开真心讲出真话的勇气我绝对有。当我看到这个时代这些勇气相当匮乏而我拥有时,我完全恨不了自己了,我简直有些珍视自己。
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我坚持想说的真话,让一些人恨意滔天。跟他们比,我这辈子都做不了自己的大hater了!
别做那个最恨自己的人,这句话不仅想和fancy以及霸王花说,也想和所有女性朋友们说。
具体方法也可以参考如上两个方面:
发现自己的珍贵,找到它人匮乏而你富足的面向,你会很难再恨自己。
勇于做个真我说些真话,虽然有些人会恨死你,但是你会很爽。
来自霸王花木兰的补充:
之前答应好要写回信,却在真的要回信的时候不知道写什么,便也没有了回信的欲望。比起说是回信,不如说是回应,看到女性自我解放,我在事不关己替她开心的同时,不愿意细想自己解放的可能性,因为这需要我思考并且行动。我不愿意细想,便也无话可说,没什么想要说的。
莫不谷再三询问我是否确定不回,我都有些赌气又心虚的回答到:“是的,我不写,我不想写,我没什么好写的!”当莫不谷凌晨三点写完Newsletter并从她的视角解释了我不愿意写作和Newsletter创作困难的原因时,我简直生气得想要把电脑关上。尤其是标题写到“别做那个最恨自己的人”,我怎么可能最恨自己?!凭什么我是那个恨自己的人?!而又一次在写作中暴露我在newsletter创作的困难,让我简直无法忍受,凭什么要说我痛苦我难受,如果周围人因为我卷入了漩涡,那就赶快离开我,离我越远越好。因为生气和无法忍受,我和莫不谷提出要把我的部分删除,我不愿意这样被表述和这样被暴露。莫不谷同意删除的意见却要继续追问为什么要删除,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回答不出来,也压根不想想这个问题。接着她又问到,如果你是我,你希望我怎么对待你自己,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和希望来做,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请你不要在情绪上头的时候回答,你可以冷静5分钟,甚至思考1小时,再回答。我不得不承认,我情绪上头最想说的话就是leave me alone,全世界都leave me alone最好了,让我自己呆着,我可以断网断线自己安安静静呆着,与世隔绝。但我还有一点的理智让我清醒一点,如果说出口一切成真我又该如何面对,最硬的死鸭子又怎么给自己找台阶。听到莫不谷说她不仅是想帮助朋友,还想避免自己被痛苦的朋友拉入漩涡,想要拯救自己免于痛苦。我感到无法理解,为什么我自我封闭还会给周围人带来痛苦,为什么周围人要因为我而感到痛苦,于是我转头问粽子,你觉得我给你带来痛苦了吗?粽子耐心地说,人和人之间相处彼此就是会相互影响,情绪也会相互感知,如果中间有一个朋友不开心了,作为身边人不可能察觉不到。你可以自我封闭,也可以主动说出来,你心情不好要自己呆一会,但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们看你某个时刻不说话就要猜,我们就会担心你。莫不谷这时候补充到,如果我们真的不担心你不在意你,玩得很开心,我们还是人吗?
这是我不太能理解的角度和情感。当我自己相处时,我觉得我可以,别人为什么要因为我受影响,然而听到她们说如果她们玩的很开心时,心里冒出来的念头是,那我也真的会失落。即便如此,我还是生气的说,既然你们觉得痛苦不开心,那你们离开我就是了,于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人还是要生活在大自然里,一出来情绪立马被绿草和小狗还有路边的芒果树、波罗蜜转移了注意力,同时又在想出来了该怎么回去,下一步要怎么办。我真的不在意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吗,可以接受和朋友再也不联系吗?正在困扰烦闷的时候收到手机提醒,金钟罩在微信群里特别发消息说,
“土耳其的小狗都有耳标! 黄色是对人友好对狗不友好;红色是对人和狗都不友好;绿色是对人和狗都友好。耳标里面还有它们疫苗和绝育的信息。
@霸王花 你记得看颜色,别去招惹红色的。”
突然被朋友挂念的时候觉得,被朋友记挂的感觉蛮不错哎。转念想到,我突然的离开是不是又在让莫不谷和粽子担心了,她们是不是已经疲惫心累了,莫不谷是不是又会胃绞痛。想到自己在和朋友更深层更近距离的相处时,自己仿佛是个刺猬,这就让我很挫败。莫不谷在播客里说,我对陌生人友好,我对熟识的人不错,但对亲友却常常重拳出击。我不想认同这句话,却在乡村小路困扰时突然想明白一点,我在乎别人也在意周遭评价,是因为这是我的生存策略,我可以通过在乎别人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但你走近来看就会发现,我根本不在乎别人,家人,亲友,我不仅不在乎,我也不在乎自己。于是这个问题回来了,别做最恨自己的人。
我恨我自己吗?和朋友吵架冷战,想要和世界断绝联系的我,想要逃避躲避到与世隔绝洞穴里的我,绝对不够爱自己。如果我在乎自己,为什么无法回答期望别人怎么对待自己,又为什么次次将自己陷入无助的困境。莫不谷曾说,我这样很容易令亲者恨,仇者快。我有时候想,把自己隔绝成孤岛,这并不是件好事。
突然在30出头的时候认识到自己的情感功能并没有随着年龄成长发育,我足够热心,热心到被周围人说贴心周到,我足够冷漠,冷漠到将一切好意拒之门外。我时常感到疲累,总想要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沉默,离开,冷暴力,是我最熟悉且擅长的行为模式,对我来说也更简单容易理解。
想到了这些,我决定回去,无论怎样,在朋友还没放弃的时候,我也不应该放弃。结果没走两步路就忘了方向,找出谷歌地图导航到家门口时手机提示,您的目的地已到达。我立马关掉了声音,也太影响我的形象了。回去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要说啥,因为不想莫不谷胃绞痛,也不想粽子担心,所以我回来了。结果一进屋自己忍不住想笑,又觉得不够严肃立马捂嘴给自己找点事去卫生间。粽子先开口搭话,我们要出发去吃凤飞飞猪脚饭了。我赶忙看向莫不谷,小声说,我可不想你再身体不舒服。
莫不谷说:你说出来吵出来比自己憋着好,可以多多进行confrontation的对话。
我:你们人还怪好嘞。
趁着我不好意思赶忙上楼编辑完这篇Newsletter,这么电影人生的时刻是创作的好素材啊。
最后在这里放下关于做梦这期的征稿,截止时间是7月30日,欢迎来稿!
梦里啥都有:我们隐而未发的欲望,奇绝瑰丽的想象
梦到考试?梦到坠崖?梦到发财?梦到和一些离奇的人产生离奇的缘分?梦梦梦,它是日有所思的关灯版,是人类想象力的打开瓶盖版,是我们真实欲望的面纱蜕尽版,是恐惧焦虑的无刹车版。你还记得你夜晚做过的无数幻梦吗?莫不谷常做离奇诡谲的梦,霸王花做焦虑惊吓的梦,金钟罩常做恐怖鬼魅的梦,你最常做什么梦?
无论是美梦,噩梦,还是春梦,都欢迎你来投稿分享你的梦境,和你对这梦境的解读。做自己的梦,同时再做做自己的周公!让我们一起进入梦里,望一望那真实又神奇的自己!
【投稿方式】时长5分钟左右为宜,手机录音即可,录制时可将手机垫高,与嘴平齐,收音更清晰。音频请发送至afterschool2021@126.com.(提示注意避免距离手机太近容易喷麦,或背景声音嘈杂收音不清晰,以及请保护好个人信息,避免透露个人ID,如有昵称可以用昵称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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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这个主题,以前经常跟女友写信对话!古典的浪漫主义呀🤗
很喜欢这一篇,其中三点很有共鸣:
1.成功的反面不是失败,而是从未行动。
我开始创作后,一开始也会流量焦虑,怎么这篇10W,那篇浏览10?是写得不好吗?陷入内耗……
但当你想通每个大师也不是生来就会写作,反正先去做,大方向对就行,做个垃圾也行。
2.忽视那些憎恨你的声音,即使那个声音来自于自己。
有时候自我怀疑才是最致命的,我第一次写✍️付费文的时候,也会“讨厌”自己,这样创作是不是不纯粹了?用文字收钱是否可耻。
但是当我想通我写一份报告卖几万到十几万,时薪也是高的呀。我的时间和精力背后都有成本,而我提供的是有价值的东西,理应收钱。
而且从人性来讲,付出过金钱,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会相比免费更珍惜。
3.leave me alone
霸王花,你是一个很棒的人,也希望告诉你,让人去诚实地面对自己确实是不容易的。
我有时候也会逃避现实,觉得人很复杂,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撸猫。
《被讨厌的勇气》里提到我们离开家庭后,需要构建一个安全的支持系统,猫咪,狗狗其实你安全系统的一部分,莫不谷她们也是你安全系统的一部分,包括一些同路人放友也是你安全系统的一部分。
请不要害怕,打开自己,拥抱世界吧!
天呐,太喜欢霸王花写的这篇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也刚和亲近的人吵架,产生了很多共鸣,每次和人产生冲突第一反应就是逃避离开冷暴力,脑子的解决方案都是最极端以及是伤害自己的,其实如果真的那么做,我也是接受不了。 看霸王花写的文字时总是忍不住流泪,非常赤裸又真实,也谢谢你信任我们愿意表达和暴露出来,从中也受到了很多启发,祝旅途愉快!